這段2012年的故事,讓我還沒提筆就感到心痛。

 

僅是點頭之交一陣子的我們,在我和第三集男主角分手後幾個月的約會後,決定交往同居了,第一個月的蜜月期,彷彿置身理想的戀愛之中,新鮮的體驗都是最美好的,即便是短暫的幻影。

 

某天他下班回家後,我從他的電腦椅起身:「寶貝你回來啦,今天累不累?」,他給我的回應:「你問的那是什麼廢話,我今天下班後還去教課,你說呢?」。從此以後,他下班我只敢對他說聲:「嗨」或「嘿」之類的,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情況,我從來沒被冷暴力對待過。

 

之後我們便像不熟識的室友般的同居著,狹小的生活空間總是彌漫凍結的氣氛,我不明白他突然冷淡的原因,試著問他為何不再和我一起在我打工及他教課空擋間一起吃晚餐,他:「之前都是硬擠出時間的啊」。 

 

常常打工結束後,想借故說我肚子餓約他一起吃宵夜,從小總是和家人一起吃飯,我很重視這樣的儀式感,而他總是說他不餓、我可以自己去吃打發我,然後繼續埋頭電動之中,即使週末也是如此。

 

曾經試著討他歡心,一個月不到一萬塊打工費的我,仍買了一個組合式衣櫃給他,沒想到並不堪用,他對我說了句:「以後不要買這種便宜的垃圾」;垃圾並不是我買的禮物,而是不被理解的心意。 

 

試著體諒他可能做著不喜歡的工作、親戚又在同公司也是鄰居,勢必備感壓力,有時親戚會把上班遲到、無故缺席的原因歸咎在我身上,我無可奈何也不知道怎麼辦。

 

直到我某天想找出原因,我開始打開他電腦不曾登出過的臉書及LINE,對,我決定打開潘朵拉的盒子。

 

「最近和小女朋友處得如何啊」

「快差不多了吧」

 

邀約一位面貌姣好的女性保險員:「要不要一邊談順便吃飯,我請你吃晚餐」,對方婉拒了,我才明白他的時間不是空不出來陪我吃飯,而我對他的經濟狀況也明瞭其實是無力負擔保險費的。

 

還有和幾位女性一些曖昧的對話內容,但記憶已經模糊,可能是被淚水蓋過。

 

最經典的部分來了,我知道初戀是許多人無法釋懷的心頭肉。他的初戀已有穩定多年的男友、小孩也有了,他也曾說拒絕過她約炮的事,所以天真的我從不認為是個威脅,直到我看見他們的對話內容:

 

「今天在XX餐酒館七點喔」 

 

這是人生第一次我對著電腦螢幕放聲痛哭,也是我第一次哽咽著向公司打電話臨時請假。冷靜下來後,我打給一位友人,等他來的期間我坐在學校外長椅上,不顧路人眼光繼續落淚。我本來有想去堵人的念頭,我最後選擇回租屋處繼續痛哭。

 

向男友攤牌我看訊息後,他老套的罵著我窺探他的隱私,然後氣憤地進浴室沖澡,我急著想求和道歉,於是敲門進浴室,他對我怒吼一聲:「滾出去啦!」,然後往牆上揍一拳,我嚇得帶著一頭濕長髮在寒夜中衝出門外。

 

記得我分手時曾被某任男友痛毆過嗎,我向這任男友說過咆哮及類似暴力傾向的動作會讓我很害怕。

 

我又打電話給友人描述情況,他急忙衝來陪我,我只記得友人每次安慰陪伴時問我:「現在分手的話你甘心嗎?」,我其實只一心期盼著感情回溫的那一天,我寧可等他主動提出分手,於是我又忍受了三個月的冷暴力。

 

常常我踏出他家去上學那刻,我便忍不住眼淚了,一路哭著騎車直到學校,我不知道這已是憂鬱徵兆。

 

某次去夜店參加朋友的生日派對,我喝醉抱著剛認識的一位男同性戀朋友爆哭,上述只是插曲,後來回家後男友便倒頭就睡,我確認他熟睡後,因為酒意又拿起他的手機,一一向他曖昧的女性友人傳訊息過去:「我是他女友,你們這樣讓我很困擾」,然後刪除訊息記錄。

 

隔天去上班的空擋,我收到男友訊息:「你做了什麼好事!」,我:『我們回去再談,你先好好工作」,他:「沒什麼好談的,你慢慢搬走吧」。 

 

硬撐到下班後,友人陪我坐在公園的小丘上,我繼續不顧旁人地放聲痛哭到傍晚。後來我一邊硬著頭皮打電話、傳訊息給朋友:「我和男友分手了,我今天要搬出去,可以請你幫忙嗎?」,朋友被女友從熟睡中叫醒,說他應該看一下訊息,我一邊忍著痛哭的衝動、收拾所有物品,最後兩個壯丁來幫我開車載走所有我的物品。

 

我忘不了在他家樓梯口,看著樓梯下的行李那幕,我終於等到被分手了。

 

 

(後記)

 

我後來頹廢了半年左右,一睜開眼就不想清醒地面對這世界;我先休學了,因為我某天在學校上課時我想一頭撞在桌上。

 

每天下班後隨便買了點吃的,然後開始讓酒精進入我的身體,直到壓抑許久的情緒潰堤;隔天醒來去工作,在上班騎車途中啃著超商的三明治或飯糰,下班後繼續這樣的循環。

 

看見前任的臉書,他和我分手當天工作時認識的女孩子交往,這份工作還是我牽線的,更可笑的是,那女孩子的前男友曾經和我約會,後來男方早已斷了聯絡近一年,他某天傳訊息問我:「你和某某交往期間,他們就開始了嗎?」,我:『在十幾個女孩子的名字裡我沒看過她的』,「呵呵」。 

 

某晚我認為自己稍微好起來一點的時候,我接到我爸的電話說:「你先有心理準備聽我接下來的話,祖母剛剛過世了,我之後再跟你說什麼時候上台北」。 

 

再度消沈兩個月左右,被姐妹開始拖出門,謝謝她們陪伴我度過那些黑暗的日子,只可惜連近兩年的工作也辭了,因為我常忘了今天是星期幾而工作遲到、缺席。

 

後來我試著去身心診所,找了三、四家,把裡面所有醫生連院長都看一輪,但在回家途中我總是覺得醫師剛剛所說的話充滿破綻、可笑,我也不喜歡吃他們開的藥,感覺身體是清醒的、腦袋卻昏沉到我想一頭撞柱子恢復清醒,後來我只吃鎮定劑,最後忍著自行斷藥的戒斷症我繼續復學上課。

 

過去聽到他的名字,我心裡會感到刺痛。我後悔自己苦撐了三個月,熬成憂鬱症。

 

我很感謝當初陪伴我的那位友人,但即使我知道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,我仍希望他當時有勸我分手,這篇文也送給他,謝謝曾經給過我的幫助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寫到沒辦法 的頭像
    寫到沒辦法

    夜燈旁的閱讀

    寫到沒辦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